各位朋友大家好,剛才謝董事長的介紹我覺得要幫他補充一下,他說我是聯合報的第一位還是全票通過的高級記者,高級記者的意思就是我以前蠻低級的,接觸了環境以後比較高級。從媒體的角度其實我有一點點在體檢這三十幾年來台灣環境意識的提升跟媒體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也去檢視一下媒體。
我們講環境意識的提升,最主要是強調民眾要從一個被動的消耗環境資源的人,變成一個環境的守護者,雖然他未必站在台上,但是要很積極的去關心他的環境。這幾十年下來,老實講我不認為環境新聞界稱職,當然我始終沒有一天是真正的跑環境,雖然一直在關心環境,但是始終不曾是在第一線被承擔任務來處理環境新聞,所以我就可以站在很高的角度和非常多元的價值來看環境在台灣的問題。
這個題目講下去其實我認為我們並不成功,這三十多年投身環境的朋友,其實並不成功,為什麼不成功呢?簡單的解釋就是說,我們還在不斷的重複一些錯誤的事情。我發現,現在包括我們的環教人員、包括我們記者、包括我們社會上關心環境的人員,對於這三個最基本的概念(保育、保護、復育)還分不太清楚,所以我們經常到現在為止看新聞還會不時的在報紙上、電子媒體上看到我們講開發與保育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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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講這個話的人表示他不懂保育,保育(Conservation),我最喜歡的一個很簡單、非常多的英文字典上面的解釋是兩個字:wise use。國中一年級就會,聰明的利用、聰慧的利用,一塊錢當兩塊錢利用,一塊錢你用了十年以後你還有一塊錢可以交給你子孫,這叫做保育。那保育對資源的原則其實是非常簡單、非常明確的,譬如說貴的金屬我們慢慢用,我們拿來做電線,金銀銅鐵合金,金的延展性最好、銀的導電性最好,沒有人拿金或是拿銀拿來做電線,一定是拿銅鐵合金過來做,因為它的稀有性。第二個可再生性,可再生的我們先用,養雞生蛋生到它最後淘汰了,才來賣雞腳再賣什麼;果樹先讓它長了果實結了果實之後,我們再回過頭來做木材的利用。基於這個原則,譬如說太魯閣峽谷,之前曾經要採大理石來做水泥,可是它的landscape、它的景觀是永遠可以再生的,所以我們慢慢地用,等到它經過風化等等之後,它的景觀變異了以後我們再來考量怎麼樣再做其他利用。
今天我們對每一個開發案,都應該用保育的原則來看這個事情,用保育的原則看這件事情大家才可以很理性地,從對資源運用的角度過來檢討,可以成立不成立、划得來還划不來。第二個保護(protection),保護的意思我們就講說是會產生不可回復的危害,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要用保護。請各位留意,我們現在講環境的時候我們很少講保育,都講環境保護,因為環境的資源如果它破壞了它是不可回復的。通常大家可以看到什麼叫保護?我們對於青少年我們不讓他碰觸毒品,不讓他碰觸毒品因為他碰觸毒品那是不可回復的危害,所以我們用protection,用保護這個字眼。
那至於復育(restoration),復育的意思就是說整個資源已經破壞了,在破壞的情況之下,我們透過一段修補的程序,讓它漸漸的回到它重生的狀態。這個叫做復育,復育是以保育為目的,所以我們聽到restoration recovery,其實它是經過復育慢慢的修復完以後,它再回到長時間的生生不息(sustainable),可以持續這樣下去一個保育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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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三個非常基本的概念,回過頭來我們要插第二頁,可能要很快地提一點,保育的基本概念大概是1960年左右從生態學來的。生態學我一句話可以把它解釋清楚:生態學就是把人放進整個生態系去,整個生態系好了人也跟著一起好了,要整個生態系都非常健康生生不息的循環,人跟著健康,這個是生態學基本的訴求的原則。
大家也聽過另一個名詞叫環境工程,環境工程跟生態學是完全截然不同的,環境工程是為了人的好、為了人的舒適、為了人的比較easy一點,所以我們讓周遭的環境來配合人。老實講你家裡面裝了冷氣就是環境工程,你就不會去管你家的熱氣排出去以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這兩個概念我們不能夠說哪個東西是絕對正確,我只能說保育是生生不息是永續的,環境工程是比較考量到人的利益。所以怎麼樣可以讓地球可以生生不息下去,大家知道人不要那麼唯我獨尊、不要那麼推崇人,把人放進生態系,人跟其他所有的space一起好起來,我覺得這個是一個比較關鍵的概念。再看整個地球上對於保育關鍵的進展,大家知道第一個會議是1972年的斯德哥爾摩會議,那時候有一句非常響亮的話,我們只有一個地球,我們強調地球村,強調地球村的前提是大家要相互的扶持,那時候還沒有所謂的基因產權的概念,也沒有遺傳多樣性的概念,通通都沒有。所以在1972年到第二次里約熱內盧會議的時候,我們發覺很多事情,有些國家認為我們是知識弱勢、經濟弱勢,並將環境問題通通交給那些知識強國和經濟上的強國讓他們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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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你家被小偷偷了你自己看到了小偷,你也不去抓,你要等世界警察過來幫你抓,那這就失去了我們行為,你的thinking一定要global,可是你的動作你要「在地」的,我們如果放棄了自己在地的原則的時候,這個問題很複雜。譬如說我們講基因產權,那個時候就冒出了很多基因之賊,所謂的基因之賊就是我的當然是我的,那你的還是我的,因為我比你聰明,我知道你不會用,我可以來偷來搶,有些國家就專門到蘭嶼偷基因,每次都看得到。那我們相關的法令非常的缺,譬如說採集法、遺傳資源管理法,我們非常缺,所以我們很多的基因的產權那個時候被偷走了,包括一些原住民族,他很容易因為他不通婚,其基因非常的純化,真的一根牙籤棒就可以在你的牙齒上面抹走了,抹走你的基因,然後我們看到有一些基因之賊國家的醫生會到阿里山或到什麼地方跟原住民說我幫你義診、幫你看牙齒,不但幫你看牙齒還送你半打米酒,發生過很多這種事情。到1992年里約熱內盧的會議的時候,我們叫做地球高峰會,那時候有一個非常大的覺醒,我們不管你再怎麼樣的global thinking,但是你一定要負起保護你自己家園的最關鍵的責任、最急迫的責任,因為只有你知道你最珍貴的東西擺在哪裡,你不可以說把基因事情全部丟給世界警察來做、丟給全球來做。所以在1992年的地球高峰會,最關鍵的一件事情,就是在簽約聯合國氣候變遷綱要公約(UNFCCC)之前,幾個草擬國家把公約裡面所有的global這樣字眼全部抹掉,我們開始強調你的在地責任在哪裡?你的在地責任,那只有在你有在地責任的時候,你才會想到好好的把你的家裡面的東西看清楚,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貴重的,你應該怎麼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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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1997年的這個會我們叫做京都會議。在1992年氣候變遷綱要公約還只是一個宣示性的。1997年的時候就變成有牙齒的,我們叫做binding force,是有牙齒的,不過他這個牙齒也只咬了38個締約國,這38個國家我們叫做工業化國家,主要是歐盟的國家。台灣因為不曉得什麼原因,我們始終遊走在京都議定書之外,從來不去要求自己嚴格執行減碳,我們對地球的責任,即使是在1997年到現在還是持續的排碳不斷的高升,可以看得出來我們至少對環境的忠實度或者道德性是不夠的。再來2002年京都議定書終於通過最後一個生效門檻簽約國家是俄羅斯,簽約了以後實質生效,2002年生效了,之後我們現在在講說今年是一個最關鍵的時候,2015年的巴黎會議大概11月底舉行,這個巴黎會議裡面要求每一個國家要從去年的利馬會議到今年巴黎會議之前-應該是3月底以前-要提出一個叫INDC,就是各個國家的減碳可貢獻度的承諾。到現在大概38個國家提,台灣雖然還沒有提,不過已有提的心理準備,但做了沒有,我可能看過一些東西,知道他做了一些草稿,不過那還只是書面作業。大家注意到2015年巴黎會議之後、後京都生效了以後,沒有人可以容忍台灣可以游走在強力的binding force之外,沒有人會同意,所以台灣極可能會被以排碳實體來列管,以此來列管的話就是你享有減碳的義務,我們在這部分其實是做得並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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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一題,我會講30多年來我們的環境新聞界處理的並不夠好。這是三條軸線,我們環境新聞只有定點,中間綠色的那點。我們的定點那個意思就是說我們只有事件發生的當下,如果再講的不是很好聽的話那就是說我們的環境新聞到現在為止進過報的95%以上只有抗爭跟求償。雖然很長時間的抗爭跟求償、公民運動跟社會運動的同時,民眾累積的環境意識起來了,漸漸的大家開始了解、開始去關心環境,但是那時環境新聞界並沒有盡到足夠的責任,因為如果你的環境新聞只是單點的話,永遠呈現的只是抗爭、求償,所以我不是很同意,台灣這麼長時間,台灣有環境新聞大概有25年了,比較制度性的,一直是跟著環境抗爭的事件在一起,沒有環境抗爭就沒有環境事件,我會去講環境新聞,因為最近連續幾次去大陸環境新聞年會演講,他們大概也跟台灣新聞界的抱怨差不多,我們報館的長官從來就不重視環境新聞。大陸的朋友也跟我講、拿了很多環境新聞獎台灣的朋友也是這麼講,我不同意,為什麼不同意?你得承認環境新聞需要有兩個要件,第一個是環境,環境是當然沒有話講,當然是環境類的新聞;第二個是新聞,新聞只有一件事情,好看、好聽以及大家想知道的、有知識性、有知識吸收的,這叫環境新聞。不可以將新聞的要件拿掉,拿一些非常無趣的文字要求你報館的長官,你要給我環境新聞的版面,這是不對的。嚴格來講在環境新聞上,環境新聞是非常多元,非常好玩,非常多的面向可以讓讀者閱讀,不管在看電視也好、看報紙也好,他要從你新聞內容的呈現,有非常豐富的知識的收入。如果我們今天沒有辦法,我們只要環境捨棄新聞的話,你要求你的編輯先生、你要求你報館的長官無條件的支持,我都不同意。
我在聯合報離開全職工作時職位也非常高,可是我經常會看到幾個環境記者的稿子來我就丟掉了,因為他講的除了事件不一樣以外,內容幾乎完全相同。我看了這個名字我就知道要講些什麼東西,怎麼樣讓讀者願意忍受這樣子的環境新聞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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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保育的三個元素中,基本上生物多樣性、地景的多樣性、文化的多樣性。我們從這個可以去看不管保育園區、保護區也好、國家公園也好,只有落實地球保育的三個元素,都能做到多樣性diversity的保育之後,那才能夠把整個資源生生不息的留下來。我可以介紹幾個地方做得很不錯的,日本的琵琶湖,在京都過去琵琶湖的復育做得非常好;中國大陸貴州的一個地方叫做草海,他們都是從一個廢墟、已經報銷、死亡的湖泊、池藻,然後先慢慢的復育起來,透過復育的手段,讓它的生態回復到原生的面貌,走進保育的領域,之後再把在地人和人與環境之間的關係,他們之間的產業的鏈結,整個把他結合在一起,所以不管看哪一個保育的基地的時候,只有把這三個元素一起做好,才叫成功的。
接下來我就很簡單的講一下,環境問題不是純技術、也不是純科學,大家知道也牽涉到非常多的一些政商利益糾結,包括將河川的開採套句名稱叫疏濬,疏濬裡面就是政商黑道暴力,太多的鏈結,如果今天把環境新聞只侷限在抗爭求償的話,那將會遺漏非常多的資訊,待會我會以相關案例慢慢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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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概念就是說要讀者想看,他看完他是有收穫的,他是非常棒的,他是覺得我又知道一個新的面貌,這個批評的事情就不談了。我們經常在很多的抗爭事件當下,我們並不了解。事實上大家知道我們之前拒絕過一些大案子,拒絕拜耳20年,拒絕杜邦馬上滿30年,拒絕杜邦跟拒絕拜耳,台灣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我講的代價不是經濟性的代價,而是說台灣付出的代價是被認為沒有辦法理性溝通的。那我再解釋一下國光石化的問題,國光石化的是6,000億的投資,大該3、4年以前,馬總統宣布拒絕掉了,可是大家知道國光石化最近經過大數據調出20多年的水流、沿岸的魚種等等,還包括到河川入海的量、水流的量以後,我們發覺當初的拒絕國光石化的理由好像是有很大的瑕疵。當然我們會去關心這個事情是因為媽祖魚、白海豚,15年前大概有130頭,現在真的只剩下70幾頭,你再怎麼樣手指頭扳錯了亂算也不會超過80頭,大家知道對一個物種來講,十年的時間減低一半的數量,是你沒有辦法想像的破壞,我們舉一個類比,地球上現在71億人口,如果十年的時間死掉一半,死掉35億,那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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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物種的滅絕,短短的十多年時間就發生,這個事情發生的原因是什麼?我們都不再指責當時判斷的錯誤,而是說我們一定要正確的找出原因,這是環境新聞,找到原因之後,你才有辦法針對我們發現的錯誤仔細的對症下藥。媽祖魚簡單來講牠是被餓死的,怎麼講呢?我們調查了台灣西海岸三個大的魚區,譬如桃竹苗、中彰投、雲嘉南,三個魚區的魚種各不一樣,中華白海豚非常挑嘴,他只吃中彰投出海口的魚,中彰投因為國土保育做得不好,河川中間的截流截得很嚴重,截流嚴重了之後,河川入海的水流量減少,減少的話,大家知道河口海域地形,他的鹽度只有深海的十分之一,所以營養鹽特別的豐富、特別的密集,所以才能夠孕育出藻類、微生物,小魚吃蝦,大魚吃小魚,然後白海豚再吃他喜歡吃的魚。現在因為出海的水量減少了,減少了之後,整個河口的生態系被破壞了,破壞了以後,白海豚沒有食物了,所以牠的數量直線的減少,所以你今天做環境新聞,應該是很深刻的去理解他的問題成因,這也是環境新聞,這個不是抗爭賠償。
我最近也在寫的一些東西,包括寫給中國大陸,中國大陸的問題跟台灣是一樣的,因為長江開始截流、三峽大壩開始截流,今年才進入第8年,然後在宜昌的水量首次從4,500億噸的統計減少到不到4,000億噸,12.24%,表示說整個河川長江的地質、地形、生物都會受到影響,然後你出海一直到舟山群島上面到山東半島,整個海域都會受到影響。所以你今天做環境的關心,絕對不可以只是抗爭求償,把視野拉大一點過來看,我們到現在為止在新聞裡面還是可以不斷的可以看到這樣子的辭彙,鄰壁效應(not in my backyard),就是不要在我家後院,環境新聞不可以只是在這麼低的一個層次,只是在少數人利益的一個層次,至少在這個領域,我們到目前為止我們做得非常的不好,我們不斷的看到抗爭的時候not in my backy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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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當初我們把國光石化停掉有一點點的瑕疵,那是基於對物種的關切,其他大份都是not in my backyard,這一點其實是並不好的, No nukes,320遊行「我愛台灣不要核災」。不過也沒有辦法不去承認311日本福島是多麼嚴重的核災,可是我們再從311日本福島的核災,整個新聞界的呈現就可以知道大家對於知識性的欠缺是多麼的嚴重,我們只能做一些現場的白描,但是環境新聞的關切絕對不只有現場的白描,譬如說我們剛開始一直強調日本是一個溫和守禮的民族,我們非常強調這一點,我們說他們默默的承受這麼大的災難,不會有這個自殺率,我記得在311剛開始的時候,我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我對大家說再等一等,等到明年的3月份看日本中央警市廳,公布的自殺數字你就知道了,果然大幅的攀升,然後在我強調一定會自殺的同時,大概日本宮城縣剛剛強調所有遭到輻射災害地區的農產品不准採摘、不准上市,之後第二天有一個68歲的老農自殺了,自殺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經濟損失-因為他還有三千多顆的高麗菜在他的菜園裡面-而是他的農產品持續供應周遭鄉村已經供應了20多年,那是他在社會存在價值,這存在價值消失了,這也是環境新聞的一個領域。我們再講今年的熱浪,從北非上去的熱浪熱到葡萄牙熱死400多個人,今年的溫布敦,燉雞湯的那個燉,熱得要命,可是當他知道環境新聞另外一點,我強調的是環境訴訟,2002年也是歐洲的熱浪,在法國熱死了15,000人,都是老人,獨居的老人,沒有行為能力也沒有人照顧他。獨居老人因為家裡面沒有冷氣,那這集體訴訟就是說大家一起來告政府,今天有這個政府的目的是要你提前提示我們這個事情是重要的,可能會有這樣異常的天氣,而不是說是放著讓大家熱死,這個環境訴訟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結果,這個是環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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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海嘯、核災,這裡講了非常多,可是我們不是跟各位朋友談反核?你得承認一點,你的成就會讓你迷惑,為什麼海嘯釀成那麼大的災害呢?是因為日本宮城縣在2009年之前,它的海堤是金氏世界紀錄,是全世界最好的海堤,所以當電腦設算發覺他的海堤可能有瑕疵的時候,包括東電株式會社,通常想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海堤全世界最好的,這也是我們的盲點,這也是環境新聞。也許我這幾年非常努力的在節能減碳的部分,老實講從1992年地球高峰會到現在台灣做得不好,為什麼做得不好?兩個原因,我們全盤移植西方的概念,第二個我們不曾認真去做自己。所謂全盤移植西方的概念就是我們把他的想法、把他的術語、把他的方法全盤移植過來。
全盤移植過來的時候其實他有很大的盲點,我曾經擔任過國家公園的考評委員,在某國家公園的一個基地裡面,我一聽他當年列為重點的減碳工作把成績報出來以後,我實在很受不了,講了一些話講了很重,他說我們A4影印紙正反面印、我們的廁所有節水設備、我們的燈改成LED燈,他講完了以後我只講了一句話,我說那是鄉公所的水準、那是公共廁所的水準,不是你國家公園一個保護整個台灣最脆弱、最敏感的資源應該有的態度,我去的那個地方講出來也沒關係,叫觀霧,觀霧的意思就是說在這個地方可以統計霧(fog)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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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這個減碳的誘因是觀察去年如果120天,那今年的霧天剩下98天,請把這個訊息告訴大家,讓大家知道暖化不是地球其他地方的事情,要讓大家有這種警覺,這是因為我們全盤搬西方過來的觀念,所以你看大家節能減碳,多爬樓梯、不喝瓶裝水,我最近這2、3年非常努力的做,是我希望大家把每一個人生活裡面的排碳因子要找出來,換句話說今天做節能減碳,不要是能源局的事情、不要是環保署的事情,是文化部的事情,我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每年鹽水蜂炮要射多少、要打多少,好不容易因為苗栗出了問題,大家煙火不放了,煙火我們要排出多少的碳?大家一進餐廳的時候,我們一定要燈火通明的餐廳,我們進廟裡面去拜拜的時候要香火鼎盛,那個是我們生活裡面的高排碳因子,提到這些生活的高排碳因子的時候,每一個人才會感覺我是環境的加害者,並不是說這些減碳是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一些事情應該誰來做?我覺得是大家一起反省社會團體,文化部他要有這種警覺,你去問文化部什麼叫減碳,他可能不曉得,減碳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去找環保署。那大家知道說這個事應該由環境新聞界不斷的去強調,媽祖繞境每年要放多少鞭炮?非常非常可怕。清明祭祖,我曾經有一個朋友是美國農業部的地表偵測計畫主持人,他們從感熱衛星上面偵測東亞之後,發覺3月底整個衛星一片通紅,一片通紅的原因是什麼?大家努力的祭祖,清明到了,大家拼命的燒紙錢,燒得一片通紅,這個叫環境新聞,環境新聞才能夠讓大家有一點覺醒。火災,其實我們有非常多不正確的觀念,當然在這不正確的觀念,環境新聞他能夠做的他是要逐步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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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環境新聞請你務必了解,這是新聞。一定要有非常大的知識面,不斷的吸收政治、經濟、暴力,甚至於是政商勾結、國際政治你都要去理解,然後把這麼多的元素加進環境的主體元素之後,你才可能告訴民眾環境就在你身邊,你是環境的守護者,只有你盡到自己的責任,才能夠把我們的環境好好的讓他聲聲不息,謝謝大家。
主持人(謝英士):非常感謝,容我這樣講一個好的記者,真的是社會重要的資產,我自己吸收很多,利用這個機會跟您請教一下,我自己踏進這個環境的領域是因為訴訟,因為我是一個律師,那我想問你一下你為什麼會關心環境?有什麼觸動?為什麼觸動你來關心環境新聞?第二個是您剛剛講到的記者素養,包括什麼叫做環境新聞,還能夠這樣講主流媒體還能夠寄望嗎?如果不能寄望那該怎麼辦?
卓亞雄:第一個問題說我為什麼會關心環境新聞,這個答案很簡單,兩個元素,第一個我討厭政治,第二個我交友不慎,因為我跑過一年多的政治記者,我想我如果還持續待在政治新聞圈,我現在可能已經是某電視台董事長或是總經理,因為比我低的都已經是總經理級的,我覺得不必,因為那一年多的政治新聞,已經知道太多不能講、不能寫的醜聞。那交友不慎之後,我非常高興的接觸到那時候台灣整個社會重整,政治開始轉移關心環境、關心民生,然後就開始接觸到很多做保育的朋友,大家知道做保育的朋友非常的和平,他是一個知識跟和平的使者,我覺得人應該是這樣子,那個是對社會短期未必有貢獻,但長期一定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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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育的這個圈子簡單來講會跟你講很多很美的事情,大自然雜誌通通講美的Natural Geographic通通都是非常美的、非常漂亮的,我想這個東西不對,你不能只活在美麗的領域裡面,要搞點醜的東西,然後又開始認識一大堆搞環保的、搞環工的,環工就是愈髒愈好,保育是愈美愈好,那我也把美跟醜拉在一起,讓他們交互作用,發生消化作用以後,就不斷的去碰觸。
第二個問題比較難答,因為記者的養成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也許我是走過最美好的年代,我的長官跟我的老闆非常支持我,非常支持我去跑夠多的地方,沒有人去的地方我也跑得夠多、國家走得夠多,可以看到人家怎麼做,可能我早期也是理科出生的,理科出生所以我對物理、化學、生物這一方面的底子也夠,所以我可以不斷的把很多元素拉進來, 那至於說怎麼去寄望主流媒體能夠補上這一塊,蠻難的,我就不客氣講記者當久了就會喜歡罵人,我們的新聞教育是有問題的,新聞系的必修科我認為就那幾個,憲法、民法然後物理、化學、生物、經濟學,這6科的必修一定要有,即便你在學校沒有辦法給學生這樣子的訓練,這些學生離開了,進入職場以後要不斷的提醒他要他鞭策自己,他才可能盡量的去吸收。因為當你沒有這個接收平台的時候,所有的新聞訊息飄過去你是無感的,你沒有感覺你就不可能再去follow到、再去追然後再去讓他變成非常精彩的報導,只能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