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助理與環境-蔣念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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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14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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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者介紹

蔣念祖目前擔任柯建銘立委辦公室法案主任,主要負責法案研究、政策規劃,其中負責「憲政改革」、「行政組織法配套五法」、「刑事訴訟法」、「法官法」、「羈押法」、「集會遊行法」、「公務人員退休法」、「行政中立法」、「家事事件法」、「軍事審判法」、「食品安全及衛生管理法」、「大法官審理案件法」及「人民參與審判條例」等多項重大法案修訂。亦為南華大學企管系兼任助理教授,講授「非營利組織的政策倡導」、「公私協力與政府改革」及「社會企業與創業研討」課程。同時身為台灣非營利事業經營管理協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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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介紹

蔣念祖主任擔任立委法案助理長達23年,「好的立委背後一定有一位好的法案助理」,是蔣主任對國會助理工作的詮釋,並以2015年通過的溫管法為例,說明在環境立法的三讀程序中,國會助理所扮演的腳色。
她認為國會助理是一份做中學的歷程,需具備敏銳能力、使命感,負責對內、對外的協商工作,但等到辛苦推動法案通過的那一刻,一切的努力便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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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

剛剛聽到田秋堇委員、邱文彥委員講述,感覺他們應該是上戰場的人,國會助理應該就是負責搬子彈的人,所以上戰場與搬子彈的人一定要充分配合,有人說立委怎麼厲害背後一定要有個影武者,我不敢說我是多麼稱職的國會助理,但是我認為要配合國會議員做好好的問政,他的助理絕對是扮著非常重要的角色,我今天想要試著跟各位談一下整個立法院的運作永遠都只是一個逗點,絕對沒有句點的一天,為什麼?因為很多法案經過時代的演變一定有一些不盡合理之處,甚至有落伍的地方,像我們講的溫減法(溫室氣體減量及管理法),溫減法坦白說在民進黨執政時就送來立法院,但是它可是三進三出立法院,所以第三次當然是三讀通過,但是前面兩次都吃了閉門羹,有可能是跟環境、整個政治角力,也可能是時機未到的關係,立法絕對是一個演進的過程而不是終點,若是終點今天可能就沒有立法院。你會發現整個立法的過程很重要,所以大家應該關心立法院的運作,國家民族發展中的國會運作是看得出來的,如果大家了解澳門的國會議員,他會跟你說哪有什麼屆期不連續的問題,因為他們只要到屆期快要結束的時候,所有的案子全部用表決處理完畢,不像台灣有朝野協商,他們以清倉的方式一律表決,然後法案送到國會的時候也不分專業,他們就分三組,像抽號碼牌一樣,今天就給第一組、明天就給第二組、後天就給第三組,完全沒有專業分工。

[02:50]
台灣的國會運作符合我們的民族發展,千萬不可以走回頭路,因為我們需要專業。剛剛看到田委員和邱委員,他們於環保的領域是這麼的專業,需要謝謝他們這麼的死守地在專業上面,造就很多的立法。

我國立法過程有三讀程序:一讀,就像掛號一樣像是溫減法送環保委員會審查,這樣就完成一讀。但是實際上的運作精隨在哪裡呢?內部有很多的委員,光提案的時候就需要跟很多人討論,譬如說溫減法要跟環保團體、環保署、經濟部、其他黨派的委員討論,之後提案還要面臨到連署的問題,誰要幫他連署?可能田委員的提案邱委員會連署,但是邱委員的提案田委員可能也會連署,其他委員的提案不一定會連署,所以這為什麼?這牽涉很多問題,加上立法院有天下第一關之稱,所謂的程序委員會,就是一個政治的場域,我喜歡我的案子過,你就偏偏不讓我的案子通過,你想要過的案子我就偏偏不讓你通過,所以你會發現立法很多的地方是需要溝通的,光大家所關心的服貿,民進黨的提案在程序委員被擋了108次,聽起來很可怕對不對?你就知道天下第一關,立法的第一關這麼的困難與複雜,你會發現如果議題的本身如果需要立法委員的專業,我們剛剛所提到的田委員所提到了邱委員都是ok的。

[05:20]
今天談到的議題是我們不太熟悉但是又非常重要的立案該怎麼辦?我們必須跟這些委員合作,要把委員們教會,教會委員之外也要把助理教會,為什麼?因為他們是一體的,接下來我剛所提到的天下第一關這麼的困難,可是只有天下第一關嗎?三讀程序,除了一讀(天下第一關)還有二讀程序,大家都聽到當委員會有爭議時會送到朝野協商,沒有爭議時才會真正送到二讀程序,你會發現有爭議跟沒有爭議的過程就是個很高深的學問,什麼樣的案子可以無爭議當大家達成共識的時候,或是在委員會的時候討論?大家心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沒有爭議的事情通過,但是一旦有爭議時就需留到朝野協商,有人說朝野協商真的不好,但我覺得朝野協商是民主發展重要的脈絡。英國80年代的時候都說民主的發展朝野協商有其他的必要性,在80年代的時候英國人就這樣認為,台灣不能說比人家厲害,某個程度上朝野協商我認為在反對黨而且是少數黨的情形下反而是爭取發言權的場域,讓很多人可以在這得到更多適合人民福祉的條文並從中納入,我想田委員應該深有同感,立法過程除了我剛剛有提到必須有專業,專業之前要跟別人溝通,在溝通同時需掌握你我爭奪的關鍵的部分有沒有取得最大公約數。

[08:03]
最大公約數是指,人家說立法沒有絕對的完美,但是立出的法基本上少已經是達到極致,這很不容易了。我喜歡說我最後一個學歷是法律系,之前大學是念政治系,然後碩、博士念企管系,最後為什麼會念法律系?因為覺得擔任國會助理是一個做中學的場域,當國會助理23年的時間,我是花10年的時間在念書,坦白說最後一個學歷去年才念完,因為立法的過程所牽涉到的專業實在是太多,我剛開始是一個財經的助理後來卻負責一個非常重大的、非常冷門的門檻、非常高的司法改革,大家可能沒有聽過的速審法(刑事妥速審判法)、法官法或是家事事件法這些都是我負責的,你會瞭解我當初接觸到這些法案時,我非常的緊張。因為我連最基本的法律、ABC我都搞不清楚,所以我很認真,決定再到法律系學習,我毅然的念了大學的法律系,足足念了4年,接著跟隨許多的專業團體,譬如說司法改革基金會、台北市律師公會、陪審團協會,很多的團體與我們一起合作推動,你會發現國會助理並沒有說你一定要十項全能,可是你要知道的是跟誰合作。

[10:00]
有人說國會助理是不是一個很好的工作?對我來說還蠻好的,因為這份工作讓我認識許多事物,瞭解對人民有幫助的法案,當可以推動時成就感是具有的,但是好的法律和法案的品質,我相信立法委員若要對自己負責任,坦白說需要付出很大的心力,因為一個法案撰寫出來後,若寫得好不好,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必須了解的是到底可不可行,不要歸於理想但是實際上是做不到的,你會發現個案見的成形必須透過很多人的考驗,接下來審議的過程要經過三讀程序,但是所謂的三讀程序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這麼簡單,依照琢磨的困難程度,坦白說問政治學者,他也分不清楚,因為在立法院有實戰經驗的人才看得出立法院在立法過程的端倪是非常的複雜、需要溝通部分非常的多,譬如我喜歡講的法官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大概參與協商20次,還有一個田委員也清楚的叫作食安法,光王院長主持的朝野協商中,正式的協商有10次,還沒有包括我們私底下各黨找學者專家討論的部分,整個立法過程充滿很多需要角力的場域,我記得食安法光民進黨除正式的提案之外,修正臨時動議相繼先後提了4次,不斷的修正自己的意見,不斷尋找適合通過的條文,我們自己對自己負責,我們修了4次,所以你會知道在整個法案要通過的時候,絕對不是閉門造車。

[12:45]
我覺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法案通過時,要有很好的敏感度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多少,有的時候有人說很多的法案可以一步到位,像我喜歡講的軍事審判法,當洪仲丘受到迫害的時候有人說,在戒嚴時期的法案無法通過,解嚴至今到底可不可以過?很榮幸的當25萬人走上街頭的時候,造就的是軍事審判法將有一步到位的機會,但是可能田委員所熟悉的溫減法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田委員有很多的理想,你可以發現田委員必須角力的有誰?環保署、經濟部,還有產業,所以他很努力的把溫減法於三讀通過,但是想必有很多理想的條文還是沒有如期的通過,需要試著了解什麼東西至少要過,今天不過,我們過一陣子再過,就像董氏基金會所推動的《菸害防制法》,他想全面禁菸,但是他知道做不到,所以一開始通過的《菸害防制法》是先分吸菸區跟禁菸區,3年後做到全面禁菸,當通過一個法案時到底可以一步到位或是階段性完成其實是一個高度的智慧,最後我身為國會助理已經23年,有人說你為什麼不去當教授?坦白說我現在有在當老師,又有人問我說你要當助理又當老師會不會很辛苦?我跟她說一點都不會。

[15:08]
我在大學教的是政策倡議,只要我在立法院愈認真,我教書的時候就愈輕鬆。我在立法院做什麼事情,覺得一點都沒有衝突,但是你說我又要去當專任老師,其實我有點疑慮的。擔任國會助理讓我可以學習更多的東西,當老師可能會消耗我的能力與知識,所以有的時候你覺得很多人可能發現國會助理到底是不是一個很好的工作?我覺得應該是,尤其是法案助理,如果沒有很敏銳的能力千萬不要認為自己不行,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在23年期間我可是念10年的書,從大學畢業念完博士現在又回頭念法律系,我的老闆非常鼓勵我,在辦公室學歷也有非常高,很多人都是博士,大家都很喜歡念書,我的老闆非常鼓勵我們要念書。因為助理愈專心、愈專業,立委是愈放心的,所以國會助理到底要有什麼樣的能力?除了我寫得洋洋灑灑的這些東西之外,最主要就是要有使命感,使命感是很難抹滅,一旦使命感沒有,你這個工作其實是有點無力的,國會助理並沒有像立委一樣有升遷管道與加薪機制,如果你從這裡面可以得到使命的時候,就像很多NPO的工作人員,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最後我期待未來的青年學子,我不敢說當國會助理有多好,但我希望如果你對國家具有貢獻意願的話,非常歡迎來當國會助理,謝謝。

[17:51]
主持人(謝英士):我剛剛跟蔣主任分享我年輕時也曾經跑過立法院,我跑過立法院是我曾經當過記者,在那時代跟蔣主任現在說的立法院的生態完全不一樣,我們還有一點時間,要不要跟大家分享你做黨鞭的助理跟一般的助理有沒有什麼差別?

蔣念祖:我跟一般的國會助理差別可能是整個法案除了從提案到委員會審查,我的工作最主要是負責協商,而且很多關鍵的法案我們都會接觸到,我們甚至是一個非常決定的關鍵。

主持人:你的意思是關於耐性、脾氣也是專業的一部份嗎?
蔣念祖:我覺得一個成功的立委就像田委員和邱委員一樣一定要耐得住煩,而且有鐵人的身體。身體要好、體力要好,要不然每天有處理不完的法案、陳情案及法律政策。

主持人:我來問一個比較不敬的問題可以嗎?
蔣念祖:好。
主持人:因為你的書是寫立法相當專業,你的出發點是因為在你的瞭解中很多人都認為立法不專業,是這樣嗎?
蔣念祖:坦白說我有這樣的心願,我這本書是專注在公民團體,因為我常常跟許多公民團體接觸總覺得他們很專業,對某領域的論述能力比我強,但是在整個立法運作你就會發現他們掉三落四的,最後公民團體會搞不清楚法案為什麼會失敗?推動上又為什麼失敗?

所以我希望藉由這本書的傳達讓公民團體知道原來立法的過程需要注意的事情是這麼多,不是單獨一個專業論述就可以完成的事情,運作的範圍很大,讓大家清楚明白,下次當公民團體做政策倡議時,你會知道其中的優勢、劣勢、機會、威脅,從中評估可以做哪些截長補短的事情,我的用意是這樣。
主持人:謝謝你的努力與貢獻,身為公民團體的我一定會拜讀,雖然我還沒全部看完,我們熱烈掌聲謝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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