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ptive City不斷提昇、調適的城市-吳漢中

吳漢中
2016-03-11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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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者介紹

2016台北世界設計之都執行長吳漢中,也是Career for Change 翻轉工作倡議共同創辦人;著有《美學CEO》 一書,曾服務於亞洲開發銀行、全球文化遺產基金會、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社會企業若水國際等單位。具有設計、管理與社會企業專業跨領域背景,也是位擅用左右腦思考的顧問創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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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介紹

「設計思考」的導入是城市改造與規劃的重要工具。設計不只是外觀、造型與美感,更是一種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系統化方法。
舊有的公共政策治理思維,已不足以面對當前的挑戰,在未來,需要透過更多跨領域的對話,引領我們面對更多變的環境與挑戰。
Adaptive City 不斷提昇的城市,也是不斷調適的城市,設計如何讓城市更好,讓環境更好,傳達以設計改善社會問題的精神,將設計思考延伸到城市規劃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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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

我是2016台北世界設計之都執行長吳漢中。今天跟大家介紹過去二十多年來的個人經驗,以及現在在世界設計之都辦公室所做的事情。

甚麼是城市設計與環境之間的共同的命題,台北橋下有許多摩托車經過,這個地方大概是全世界最壯觀的地方。期待有一天這座城市的設計、環境跟城市規劃發展可以結合,摩托車可以換成電動摩托車,或許在2016可以把這個理想實現。

其實我的背景跟環境議題有點相關,我是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研究所畢業。可是後來畢業幾年,工作幾年後跑去美國念了一個MBA,又做了一些社會企業跟社會創新的議題,最後來到設計之都辦公室來替大家服務。

我的背景包括幾個部分。第一個部分可以談都市規劃,談設計的部分。而都市規劃某種程度也是我的專業,所以有機會把城市規劃和我在設計領域的想法可以結合,後來再加上管理。所以其實設計、管理跟城市議題,某個程度結合起來就是設計之都想要走的方向,也正好回應今天所要談的題目,談城市、談設計、談環境。

[2:30]
我會從1980年代開始談起,1980年代的社區的環境運動,以及談到90年代,然後談到2000年文創產業推動的設計、美學,個人寫的一本書,以及現在台北市正在做的2016世界設計之都的事情。最後其實是希望回答,什麼是城市設計跟環境所共同、共享的價值。

把時間回歸到1980跟90年代。我覺得這個年代是台灣的環境跟台灣的城市設計議題最重要的啟蒙時間。怎麼說呢?過去這二十年來,我們可以看到90年代談的是社區運動。2000年談的是文創產業,是關於設計如何在國際間得到影響力,以及現在2016年的世界設計之都。但回歸到1980年代,是台灣最重要的設計跟環境運動種子的緣起,為什麼?那個年代,整個社區跟城市的規劃,是跟環境議題非常緊密的扣連。我們可以看到李長榮化工,反對李長榮化工,美濃反水庫運動,甚至是白米的宜蘭小鎮木屐村,因為當地盛產水泥原料,而為環境議題而開始他們的社區營造跟社區的規劃運動。

所以環境議題我在20歲就已經開始學習、開始知道而內化成為我去念城鄉所。其實環境的議題我沒有懂太多,也不敢稱為是專家,但是有兩本書深刻影響我,也是最早啟蒙我的:瑞秋·卡森(Rachel Carson,1907-1964)寫的《寂靜的春天》,那在我大二的時候讀到的,這本書後來讓我能夠到人文社會的領域,開始探索這個世界。

後來在城鄉所,看到的都市設計界有一本很重要的書叫做《建築模式語言》(A pattern language),這些書其實是結合設計跟環境議題很重要的經典。

[5:00]
在80年代其實有很重要的經典來開啟這個事情,讓台灣的地方社會有這個運動。其實在90年代也讀在一個很重要的書。那時候在土木系在工學院,其實非常無聊。有一個教授有一天跟我說,漢中你應該去讀一本書,這本書叫做《From Civil Engineering to Civil Society 》,也就是你如何建造一個城市,透過城市設計,一個廣場建造的過程,變成是一個市民社會溝通的過程。而這個背後的價值就是環境議題想要追求的。

1989年很多人佔領了當時最貴的忠孝東路,開始無殼蝸牛的運動。文建會開始推社區營造,我們把人帶到地方裡面去,然後開始有了社區運動,開始有了故鄉的觀念。這一段期間是我認為台灣最重要的環境運動啟蒙的種子,也是我在大學時學習到最珍貴的一課。帶著這些想法,2000年,畢業之後我離開了城鄉所,離開了大學,去美國念了MBA的學位。MBA讓我做了件很重要的事,就是那個年代設計議題最重要的,全世界、歐美、台灣都在談的創意產業、談設計這件事,所以那個時候有機會寫了《美學CEO》這本書。這本書背後想談的價值不只是美學,不只是CEO,其實是想跟大家談到底文化的議題有多重要,如何跟現在的產業議題扣連。

這本書背後有三個很重要的前輩,第一個是我的行銷教授,Christine Moorman,他告訴經理人如何像設計師一樣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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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的本質是什麼,設計就是要思考如何回歸到以人為本,像Moorman老師談的:human-centered design,以及人的基礎是什麼,其實就是回到陳建安老師談的:地方的文化的運動。所以我們可以很巧妙的把現在最流行的設計思考,運用在台灣社區的運動跟文化運動,背後是想要透過這本書很隱諱的來傳達它的價值。當時在美國IDEO也讀了一個很重要的想法:Design Thinking。他告訴每一位設計師,你要做最好的設計,其實要去扮演那個人,例如你要做醫院最好的設計,你應該要去扮演一個病人角色來設計醫院。

《美學CEO》這本書背後的想法其實是談美學,談美學是談CEO。還有一個想談的一個事情是,在很棒的設計和議題的背後,其實有很多複雜的社會、環境議題,例如我們手上的蘋果電腦、ipad、iphone。同時,在中國的工廠,在中國的土地上,可能一些損害正在發生,有人上吊自殺,土地被汙染等等。所以這本書的背後想要回應的並不只是設計跟管理的事情,而是呼應更重要的人文價值。

好,那我們看了1980跟90最重要的社區跟環境運動。看了2000年最重要的設計思考:創意產業運動。現在我們要來談2010年的未來是什麼,接下來的2016年想帶給大家什麼,也很快地跟大家談世界設計之都是什麼。

很多朋友會好奇到底世界設計之都是什麼,大家可能會覺得世界設計之都是比美的,是比較、選擇一個漂亮的城市。但是其實從來沒有世界設計之都是東京、米蘭、巴黎或紐約,這是因為它們已經非常漂亮了。世界設計之都是什麼?跟大家翻轉一個觀念,翻轉一個想法,設計之都並不是選一個最漂亮的城市,我們希望選一個有個性、有點醜,像台北一樣,可是它又有獨特的個性跟魅力,而且有點機會跟挑戰,這些機會跟挑戰都將是設計的機會。透過設計之都,讓台北能逐漸改變、逐漸變化。

[10:00]
所以設計之都並不是要選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城市,而是要選像台北這樣有點醜,有個性,迷人,又有很多的設計機會可以改變的城市。

設計師王志弘,替設計之都辦公室做設計。Adaptive City-Design In Motion,台北正逐漸變得像環境一樣,從一個不完美的圓逐漸調適到一個接近完美城市的狀態。透過這個設計分享世界設計之都背後的理念。

世界設計之都市談什麼?世界設計之都是每兩年都會有一個城市透過這個運動來改造它。過去在義大利、韓國首爾、芬蘭赫爾辛基以及南非開普敦,都是用這個運動來做一個城市改變的契機。而2016將會是台北的機會。放眼2018這個城市會在墨西哥,所以設計之都是全球城市應該把握設計的機會,做的城市改造運動盛事。2016年台北申辦的主題是什麼?就是不斷提升的城市。台北並不是上海,並不是北京,我們無法在三天兩天內做出很巨大的改變。但是我們希望像環境議題一樣,像有機的成長逐漸讓設計在這座城市中變成市民生活很重要的部分。

所以台北要談的設計背後,我們更關注的議題是公民,也就是市民如何透過設計的過程,參與到這座城市的改變。

為什麼?我們接著談社會設計的概念。什麼是社會設計?社會設計就是希望透過設計來解決這座城市所面對的挑戰。舉例來說,今天談了很多智慧城市(smart city),談了很多城市規劃(urban planning),或許也談了很多環保議題。我們希望把設計跟這個城市所面對的挑戰扣連並做出回應。

[12:30]
全台灣有百分之五十或是六十的設計人才都集中在台北市,而這座城市如何用這些設計人才來解決老齡化、教育問題,都市發展問題,如何透過城市設計人才,來解決城市所面對的挑戰,這就社會設計想要談的精神。

過去政府的預算書都是很冷冰的數字。台北市政府最近開始把資訊圖像化,把預算轉化成圖像,清楚的告訴民眾這個預算多大。這只是很簡單的用平面設計的概念,讓更多人可以參與到公共政策當中,這也是設計的一個想法。

透過資訊圖像化的過程,透過設計點出來表達出台北市哪裡有遭小偷,哪裡被偷了。透過設計跟開放數據的方式表現出城市發生了甚麼事情,透過公平公開的過程讓它開始有從民間改變的力量,也同時公開政府的資訊,所以這也是回應設計之都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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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在座椅上的老太太正在等公車,那她是背對著馬路來坐。其實有議員批評說,這是設計之都史上做過最瞎的設計。為什麼瞎?是因為後腦袋看不到公車進站,後腦袋怎麼去等公車?拿這一件事情為例來跟大家做設計的溝通,舊式的候車亭一般是從馬路的正中間長出來,不像新式的設計,柱子放在前面。把柱子放在前面跟放中間,最大的差別是甚麼?今天一個提著菜籃的媽媽,或者推著嬰兒車的媽媽,一個行動不便的人,這個馬路中間的柱子可能會擋住你的路而過不了人行道,所以這個設計為什麼會把候車亭反過來設計,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價值,就是我們不希望再把候車亭的椅子的設計放到人行道當中,來阻礙城市中需要平坦人行道的人。

所以我們決定把椅子設計在前面,同時也是把馬路還給行人的重要的設計。這個設計其實可以有一點點改善的空間,我們必須承認。這點改善的空間是我們可以把椅子的方向對調,這樣即使背對著馬路等候車子的行人一樣可以看到來車不會柱子擋到,上方可以幫他裝一個候車亭的行車資訊。這樣就可以讓馬路還給行人,以及等車的功能。而椅背朝內的設計其實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安全設計,你可能覺得這是台灣獨有的設計,但其實這是一個全世界重要的設計主流。英國倫敦的候車亭不只往內做,背後還做了兩個大的看板把它遮住。這個設計是基於使用者安全的設計。透過設計讓台灣的設計師集體溝通,學習成長。所以我期待用這個角度看設計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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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其實是一個溝通的過程。2016年台北的生活風格正在改變,過去是晚上跑趴,現在是白天起來運動。所以在2016年的1月1號,我們希望設計之都有一個改變,我們會有創意的市集,會去升旗,早起運動,熱愛城市,開始讓跨年以外有一個新的選擇,帶著家人到戶外,到河濱公園去,唱國歌升旗然後有創意市集。這是我們想要重新設計台北的生活型態,所做的一件事情。

台北清潔隊的設計,也是熱度很高的一個設計。有些朋友說,這個設計最大的挑戰跟問題,其實是我們找的是文青模特兒去拍照,而沒有找一個真實的清潔隊婆婆,這大概是我們所犯的一個錯誤。

這背後想跟傳達的設計價值是,我們讓清潔隊不再穿著非常明顯有著警示顏色的制服,但是還是一樣有警示的效果。這是因為我們在設計研究過程發現大部分的清潔隊員並不希望他一眼就被大家辨認出他是清潔隊員。這代表我們的城市,對於這個職業還需要更友善的。我們透過設計讓它有安全的功能,可是又讓他可以隱於很平常的制服中。

台鐵的清潔隊跟高鐵的清潔隊,看到自己工作的價值不一樣,是從制服的設計開始。所以這些設計最重要的價值是什麼,是希望透過設計,可以讓這一座城市第一線工作的人也融入設計,不要永遠讓設計師為有錢有閒、全世界百分之十的人服務,可以真正進入到市民或者第一線公務人員的生活。所以這是這件設計背後所要傳達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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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有做一個設計:愛的米其林,讓行動或者是交通不便的朋友可以透過一些APP跟家裡的人一起去外面吃飯。這對行動方便,進出自由的人來講是一個很簡單的設計,可是某一天你可能受傷了坐輪椅,這座城市會變成是你的監牢,出不去,透過這個設計我們想要做出改變。

我們也做了許多老房子的運動。其實每年颱風一來,我們的城市就會有一個老房子消失。透過這個設計我們希望讓民間可以參與老房子的設計。民間的企業跟非營利組織在過去兩年參與了台北市19棟的老房子設計,替政府解省了經費也讓空間在未來十年變成讓市民可以進出的地方。

簡單來看設計之都想跟大家談的事情。設計之都是是一個官方的活動,但是我們大家都知道,過去十年、二十年來,環境、環保的運動,民間來的能量更大。所以我們希望設計之都不只是一個官方的活動,而一個民間可以響應參與的活動。而設計之都市雖然在台北,但我們希望回應整個台灣正在發生的社會設計運動。

這個運動可以是台南土溝的農村美術館,幾個年輕人到台南成立了美術館;可以是在屏東三地門蜻蜓雅築工作室,透過文化找到排灣族元素,變成是在地的工作室,而他們可以創造當地的經濟,還有些選用當地環保的材料與工法、和當地僱工所建造的災區城市,這也是社會設計的想法。

透過這些事情我希望讓設計不只是台北的事情,也可以是回應台灣。所以從1980的個人的學習經驗,到1990到2000年的成長,到2016世界設計之都在做的事情,替今天的議題做一個很簡單的總結:甚麼是城市與環境、設計共享的價值,我想我的答案會是如何打造一個以人為本的城市,跟以人為本的哲學式思考;以人為本,從使用者的角度來出發去看待這一座城市,我想會開始讓這座城市更有趣,更環保的。

[22:40]
後最近這兩年,設計,在台灣其實是非常熱、非常重要的議題,但是我們的設計往往除了馬克杯或者是在園區裡辦展覽外還少了一點精神。2016年我們希望談一個精神,社會設計的精神。因為只有當城市規劃者,城市的設計師,城市的環保運動者開始思考如何用設計解決社會問題,替大多數的人設計的時候,才是可以真正邁向設計的社會。一個理想的設計社會並不是城市裡有多少時尚品牌,有多少國際級的設計大師,而是這座城市的人如何透過自己的設計智慧,解決城市、社區、環境所面對的挑戰。

主持人(邱虹儒):世界設計之都有多少個人投入?

吳漢中:台北世界之都辦公室差不多有三十位同仁,但事實上目前動員的組織架構,其實是超過這個規模。

主持人:在反對以人為本到設計以人為本,我們不要二元的去區分,在這個過程您有什麼樣的觀點?

吳漢中:以人為本的想法,在不同年代有它哲學式的思考。在1980年代以人為本是一味講究經濟的發展而失去了環境的特質。後來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1832-1896)開始做了工藝美術的運動,就跟跟這個事情有關。以人為本的概念在現在的時空的脈絡,談的是同理心的概念,當我們對人、對自己、對我們周遭的生活,有了同理心之後,同樣的我們就會用同樣的角度,去看待周遭的環境,周遭的植物,跟周遭生存的整個廣泛的生態跟生物的多樣性。所以回顧以人為本,現在這個概念下,如何用同理心讓人可以感受到,土地跟環境的課題,這大概是我們想回答的事情。

[25:00]
主持人:最後一個小問題,如果吳執行長可以給我們的設計圈一些建議的話。設計要怎麼去結合環境、結合社會,然後甚至是教育。因為我們知道沒有這個能力就沒有辦法去去進行設計,可不可以給一些建議?

吳漢中:我跟大家談幾個很簡單的想法,第一個事情是說,我覺得你需要熱情。你需要有一個對土地、對環境的熱情,它能夠帶著你往前走。可是這個社會有很多人有很棒的熱情,但是他並沒有辦法把這個熱情,轉化成為改變這個城市或土地的專業能力。

所以我希望有了熱情的年輕世代開始去思考,從事環保的專業是甚麼。我覺得現在的環保專業其實是很廣,它可以是管理層面的永續管理,它可以是非常生物或化學的管理,它可以是城市設計的永續規劃。所以我想第二個步驟,除了熱情之外,應該找到可以跟環保有關的專業並把它深化。

那第三件事情想翻轉大家的思考,我覺得年輕世代比我們這一代還幸福,是因為過去我們這個世代出社會衡量的標準是你可以賺多少錢,你有什麼好的職位,可是現在的價值是你有多少的熱情,你有多少的夢想,這些可以變成是職業。所以有很多社會企業就這樣開始了,有很多群眾募資的理想就這樣開始了。
所以除了,熱情、能力以外,就是影響力。如何在商業上有永續的影響力,如何創造社會的影響力,這個是非常重要的。做一件對的事情是擁有社會影響力。我想這整個台灣或整個世界,會反過來支持你所做的為環境、為環保所創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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